四大强国500年历史的相似性,历史重复的演变
人类近代史500年来,西方强国如走马灯一般,你方唱罢我登场,盛衰交替一次次地发生。在这个过程中,有些是以陆地为主的国家,例如法国、奥地利、德国、俄罗斯。这些国家在海外拓展霸权的事业,要么不太成功,要么时间不长,在兴衰交替中只能成为二流国家。另有一些国家因成功掌握了海洋霸权,而成为某一段历史的标志和领袖。其中,西班牙与葡萄牙有点类似,暂且可以合并在一起。因此,500年来,以海洋霸权而获得霸主地位的国家,以历史阶段划分大致有四个:西班牙、荷兰、英国、美国。那么,这些海洋霸权国家的衰落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第一,他们都是较为松散的联邦制。
西班牙在欧洲本土掌握着一个联盟,在本土之外有大量的殖民地,但是,西班牙的统治并不牢固;荷兰原先只是尼德兰联省共和国,因为某些历史契机而松散地结合在一起。荷兰的海外殖民地也一样不稳固;英国本土的结合不是很紧密,爱尔兰始终是头痛的问题。英国海外殖民地离心离德的现象也很明显;美国本来就是一个联邦,本土的某些不安定因素,在美国无法反驳的道义原则下,很可能会成为分家的导火索。美国如今在海外虽然没有殖民地,但是,它在海外的主要经济来源也正在失去(例如很多石油资源脱离了美国几大石油公司,成为当地国家国有化的对象)。以上四个国家,维持它们松散联邦的,只有一个东西,那就是钱。一旦没钱了,不粘胶就失效了。
第二,衰落前都有耗资巨大的战争。
西班牙在强盛80年左右,其强大的无敌舰队与英国爆发了一场规模巨大的海战,结果战败。过了不到20年,又卷入了更漫长的30年战争,彻底失去一流强国的地位,此后,荷兰真正获得独立;荷兰的崛起依靠一系列的战争,荷兰的衰落虽然没有一场重大的战争失败,但是一系列海外战争,例如在台湾与郑成功的战争,东印度公司在爪哇的战争等等,也耗尽了它的资本;英国衰落的转折发生在布尔战争之后。1899-1902年爆发于南非的第二次布尔战争,英国投入45万兵力,耗资2亿2千万英镑,死亡2万1千多士兵。而他对手“布尔人”全部人口只有44万,男性青壮年全部上阵也不到10万人。英国为了南非的金矿和钻石,发动了这场耗资巨大的战争,从此不得不停止了海外扩张的步伐;美国在越南是一场惨败,在伊拉克虽然取得了战场上的胜利,但是6000多亿美元的战争经费,至今还没有到头的时候。试图从伊拉克的石油中赚回这笔钱,希望也极其渺茫。
第三,金融成为主要收入来源。
西班牙强盛时期,统治了大半个西欧和几乎整个南美洲,自以为是“上帝的选民”,拥有从世界各地掠夺来的金银珠宝,却没有真正有实力的农业和制造业,暴富的有钱人靠着利息和债券过着奢侈的生活;荷兰是现代股票市场的发源地,也严重缺乏制造业等实体经济,整个经济对金融的依赖性越来越强;英国的崛起与工业革命诞生的一批新型实业有密切关系,英国虽然吸取了荷兰金融方面的教训,但是,它也同样以银行业、经纪人和遍布全球的金融网络为荣。在制造业实力下降的时候,英国采取了让英镑贬值的方式,试图利用金融来挽救自己,最终只能失去往日的地位;美国曾经像英国一样,也是制造业大国,但是如今,美国的制造业已不具竞争力。在当前金融危机爆发前,美国的金融业占据整个GDP的份额超过五分之一,制造业占据GDP的份额只有10%左右。
第四,都不具有道德感召力。
西班牙在美洲滥杀土著,在菲律宾也大肆屠杀当地人;荷兰滥杀平民的现象虽不像西班牙那么残暴,但是精于商业的荷兰人同样参与黑奴贸易;英国虽然提倡解放黑奴,但是,它不给黑奴赔偿,却给奴隶主赔偿。而且,英国在印度等殖民地,也实行明显的双重标准;美国曾经是救世主的化身,但是,在朝鲜、越南滥杀平民,使用化学武器,在伊拉克造成普遍贫困,在世界各地从事阴谋和挑拨等等,给自己的国际形象造成严重危害。2007年,英国BBC对25个国家超过26000人做了一次民意调查,认为美国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积极作用的只有29%,将近一半(49%)的被调查者认为美国正在国际社会中扮演负面角色。2006年,芝加哥全球事务委员会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76%的受访者反对美国担负全球领导责任。
如果把历史的目光再放远一点,已经有人开始把当前的美国与罗马帝国相比较。靠军事力量支撑的帝国,并非由于军事力量的衰弱而失败。罗马帝国末期,骄奢淫逸之风盛行,帝国负债累累,如同今天的美国。罗马帝国至今还留下了巨大的竞技场,成为人们缅怀过去荣耀的寄托。一位美国学者写到:“如果我们是罗马,华尔街就是我们的竞技场”。
500年来,世界海洋强国就是以这种相似的方式,一个个让自己的荣耀彻底走进历史尘埃,如今,已经轮到美国了。历史就是这样重复着。当有些人说,未来的中国将会取代美国,他们说的并非毫无道理。但是,如果中国也像这些国家一样,沿用他们的方式,那么,未来的中国即使真的取代美国,很可能也会陷入这个历史循环重复的漩涡。因此,在21世纪这个历史的关键时刻,中国人应该好好想一想自己祖先的伟大。我们的祖先是如何让我们的文明成功延续了几千年,并且在绝大部分时间里,占据了世界文明的领先地位。今天中国需要的,并不是古代中国文明的全部外在形式,而是构建和延续这一文明的精神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