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魂与党魂的对决的详细介绍
引子
2007年4月,我以暧昧之身,和两三朋友同到临沂,登上沂河之滨、蒙山之侧的孟良崮。我们在山下匆匆看过战役纪念馆,然后驱车直奔主峰,在张灵甫将军殉难的山洞下停住脚步,周围的岩石上当年的弹孔仍然历历可见,山风徐来,松涛阵阵,似乎在诉说着当年那场兄弟阋墙、国共对决、血与火搏杀的惨烈争战。
5月16日,将是张灵甫将军殉国60周年忌日。此刻,站在这个已经坍塌的山洞外边,我的心就像旁边的岩石,千痕百孔。碍于同行朋友都是红色政权的保卫者,是将军的敌人,我无法在这里鞠躬祭奠。我在山下胜利者陈、粟将军的塑像下也没有鞠躬。国共纷争,血火对决,胜负已由历史做了裁判,无须我再饶舌。作为这场战争后果的承载者,这片烈火焚烧过、血肉肥沃过的土地上生发出来的一根小草,面对着每一块岩石后面掩藏着的成群的冤魂,我总该说点什么,写点什么。
是以记。
国共领袖的惊讶
74师被歼孟良崮,有两个人大吃一惊。一个是蒋中正,他听到噩耗,悲愤欲绝、老泪纵横:“以我绝对优势之革命武力,竟为劣势乌合之匪所陷害。真是空前大的损失,能不令人哀痛!”
另一个是毛泽东,这位天纵奇才、在1936年就敢嘲笑秦皇汉武的共产党领袖,接到战报时竟不敢相信:“这个粟裕居然真能‘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然后吃了满满一碗红烧肉以示庆贺。
国共两党的领袖对这场战役的结果都表示吃惊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就是74师是抗日铁军,是国军的军魂,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而张灵甫将军,更是参加过几乎所有对日重大战役、百战百胜的抗日名将!
名将身世
先说张将军。1903年8月20日,张灵甫出生在陕西省长安东乡大东村的一户农家。在长安中学读书时书法就曾经得到国民党元老、书法大家于佑仁先生的赏识。1923年考入入北京大学历史系,1924年投笔从戎,考入黄埔军校第四期,同学有胡琏、林彪、刘志丹、袁国平、李弥、文强、唐生明等,他们日后都在中国大地上风云一时。
整个抗战期间,张灵甫在王耀武的麾下对日寇南征北战,经历硬仗、恶仗无数。1937年,张灵甫在五十一师一五三旅三O五团走马上任,开赴上海,参加著名的“八一三”凇沪保卫战。他以勇猛果断,指挥有方赢得全团官兵的爱戴。嘉定之战,张灵甫甩掉上身军服,抱着机枪跳出战壕,身先士卒带领100多名敢死队员杀得日寇丢盔卸甲。该团连续打退敌人七次冲锋,打死打伤日军800多人。
1938年,张灵甫奉王耀武之命,对驻守江西德安张古山的日寇进行反击。他亲率一支突击队效法三国邓艾轻装出发,攀木挂树,穿过艰险的深山峡谷,老林恶水,配合正面部队进攻,飞夺张古山。日军出动飞机与重炮狂轰滥炸,张灵甫率部浴血死战,与日寇鏖战五天五夜,阵地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反复拉锯。他身中7块弹片,变成血人也没有退下火线。
德安大战之后,田汉编写的话剧《德安大捷》,张灵甫以真名真姓在剧中出现,从此名震天下。张灵甫很快提升旅长。荣获四等云麾勋章、三等宝鼎勋章。
1939年3月,张灵甫率部参加南昌会战,右腿中炮弹负重伤,不下火线。在不久的上高会战中,腿部再度被炸断。蒋介石派飞机将他送往香港,请英国著名外科专家克雷斯特尔为他诊治。伤未愈提前归队,灵甫从此留下残疾,人送外号“跛腿将军”。
整个抗战期间,张灵甫因其战功,一再擢升,几乎年年晋级受奖,由团长而旅长、副师长、师长、副军长、军长。常德之役,被蒋中正誉为“模范军人”。湘西会战,获得美国金质自由奖章。在国军中,张灵甫也被视为“常胜将军”。
抗日铁军
再说74师。即抗战时期的74军。
第74军是1937年9月1日在浙江组建,由王耀武第51师(辖周志道151旅、李天霞153旅)和俞济时第58师(辖吴继光174旅、邱维达172旅)合编而成,俞济时任军长,冯圣法继任第58师师长。全军共8个团,2.1万人。其中第58师炮兵营有6门105毫米榴弹炮,在当时别具威力,曾在淞沪会战中大显神威。
万家岭战役铸造铁军军魂
1938年7月德安战役(又称万家岭战役)爆发,日军苦战两个月进展甚缓,为尽快突破国军德安防线,日军第11军军长冈村宁次中将命令第106师团全力突破五台岭一线,然后向德安西南迂回穿插,协同正面攻击部队围歼德安一线约20个师的国军。
9月25日,第106师团突破五台岭,迅速向国军防线纵深推进。10月1日,106师团主力已进至万家岭一带地区,但在白云山遭到了国军第4军的顽强阻击。第九战区司令薛岳闻讯后立即果断决定调集重兵围歼孤军深入的第106师团!这一作战决心得到了蒋介石的支持。10月2日,第九战区调集12个师合击万家岭地区之敌,国军各部从各方向发起向心攻击。日军第106师团长淞浦淳六郎中将见形势危急,而正面进攻部队又无进展,便迅速放弃原定计划全力突围,突破口便选在了74军58师防区,58师以极其顽强的防御顶住了日军113联队在空军支援下的多次猛攻,但是58师也付出巨大代价,全师经过两天激战,仅存500人!眼看阵地难保,58师师长冯圣法连连向军长俞济时求援,此时俞济时手里也没有预备队,他只留下了一个班警卫军部,将军警卫营投入战斗,这才确保了阵地,粉碎了日军突围的企图。
10月7日,国军调整兵力,发起全线总攻。74军作为主攻部队奉命攻击日军在万家岭地区的核心阵地张古山,第51师多次猛攻均未得手,后305团团长张灵甫献计从山后偷袭,并亲率突击队从山后偏僻小道袭占张古山。74军攻占张古山,为突破日军106师团防线立下头功。此役国军一举收复九江以南失地,日军第106师团几乎被全歼,死伤逾万,连师团长淞浦中将都险些被俘,战果之辉煌足以与平型关和台儿庄媲美。
万家岭之战既无平型关八路军奇袭之利,又无昆仑关国军火力之优,全靠将士浴血苦战,战役中74军守得住攻得上,居功至伟。战役开始前,蒋中正曾两次电令将74军调至后方休整,都被薛岳拒绝,而74军的表现确实没让薛岳失望。战后著名作家田汉和任光曾以此战和张灵甫为原型编写了话剧和74军军歌。
军歌歌词如下:
起来,弟兄们,是时候了。我们向日本强盗反攻。他,强占我们国土,残杀妇女儿童。我们保卫过京沪,大战过开封,南浔线,显精忠,张古山,血染红。我们是人民的武力,抗日的先锋。人民的武力,抗日的先锋!
八年抗战中,74军几乎参加了所有正面战场上的重大战役,尤其是在德安、上高、常德三次战役中表现最为突出,以其英勇顽强的战斗意志,被誉为抗日铁军,连美军顾问团曾有过“中国只有74军能打”的赞誉。
1945年8月,日本投降,74军空运南京受降,并担任南京守备,因此被称为“御林军”。 (以上见《文史资料》)
历史的定数
这样一个名将,这样一支铁军,何以会被势力悬殊、资历平平的对手歼灭?对此,战后的历史学家、军事学家众说纷纭,成为一个历史的谜团。鄙人却认为,这是历史的定数。
指挥围歼74师的是中共名将粟裕将军。这是个没有上过军校的,从士兵出身的将军。10年国共内战时期,他从士兵到中高级军官慢慢升迁,谈不上有什么战功。抗战八年他位于新四军序列,整个新四军就除了跟国军摩擦,也没有对日寇有过像样的作战,他也没有指挥过什么像样的战役,因此共军对日作战的有名战例中看不到他的名字。他的成名是从第二次国共内战开始,苏中七战七捷,令国共两军高级将领对他刮目相看。诗才平平、军事才能也平平的陈毅将军干脆把华野的实际指挥权交给了他,终于让他在孟良崮一举功成!
围歼74师,粟裕开始没有敢想,战后也心有余悸。他因后来实际指挥淮海大战(国军称为徐蚌会战)等著名战役,一举歼灭国军主力80万,为中共入主中原立下不世之功而名满天下,成为世界级军事名将。在他的军事生涯中,孟良崮战役就规模和成果而言(付出80000人,歼敌32000人),都不足挂齿,但是他去世的时候留下遗言把自己安葬在孟良崮。粟裕似乎觉得,打败张灵甫,消灭74师,真的不是他粟裕一己的才能和智慧所能及。
后来的人们纷纷说,74师被歼灭,源于主将张灵甫太过骄横,因为骄兵必败。真实的历史哪有那么简单?
实际上,张灵甫在参与进攻华东共军时,时时谨慎,处处小心,曾经让粟裕一筹莫展,几次打电报给毛泽东想分兵退出山东战常
下面让我慢慢道来。
74师的家底
1946年3月,74军改编为整编74师,全师32000人,全副美械装备,师长张灵甫兼任南京警备司令,下辖整编51旅(陈传钧)、57旅(陈嘘云)、58旅(卢醒)。
全师装备计有12门105毫米榴弹炮(卡车牵引)、36门75毫米山炮(吉普车牵引)、108门105毫米迫击炮(骡马牵引)、108门81毫米迫击炮(骡马牵引)、108门37毫米战防炮(吉普车牵引)、486门60毫米迫击炮、255具火焰喷射器、324具M1“巴祖卡”火箭筒、324挺7.62毫米勃郎宁M1917水冷式重机枪、1080挺7.62毫米1918A2轻机枪、2400支9毫米美制M1汤姆森冲锋枪和加拿大斯太令卡宾枪、4800支7.62毫米M1903A1春田步枪,军官配9毫米勃郎宁M1911A1手枪。无线电报话机配备到连,共有机动车约300辆、骡马1000匹。驻扎在南京孝陵卫,拱卫首都,被誉为天下第一师。
前哨战之淮阴之战
1946年7月,国军集中58旅的重兵进攻华东解放区,其中主力31个旅进攻苏皖解放区,另27个旅进攻鲁南,牵制山东解放军。而整编74师作为主力中的主力负责主攻淮阴,当时华东解放军主力有山东野战军(简称山野,陈毅指挥,共约7万余人)和华中野战军(简称华野,粟裕指挥,共约11万余人)。
7月淮南战局恶化,共军除留第6旅16团和地方部队外,主力撤出淮南。9月,国军兵锋直指淮阴,第7军进攻泗阳,掩护74师侧翼;74师配属工兵第15团沿运河主攻淮阴;整编28师之192旅为预备队,在74师后跟进。此时华野主力正在苏中作战(即苏中七战七捷),山野主力则在沭阳以南。在国军发起攻势后,共军以华野9纵在运河与洪泽湖之间设置三道防线,作为防御正面。
9月12日,经三天激战国军第7军突破9纵第一道防线。9月13日,第7军和74师同时展开攻击,于当日下午突破第二道防线,陈毅山野主力无法及时南下,只得急令2纵向淮阴开进,但沿途道路桥梁均遭破坏,无法及时赶到。陈毅只好急电粟裕:“……总之此次淮北作战,由于主观指导错误,贻误全局;五内俱焚,力图挽救,当尊重兄等建议。”粟裕见形势危急,急调第5、第13旅星夜北上驰援,粟裕亲率主力第1、第6师也随后北上增援。但是从海安到淮阴,多是水网地带,又逢大雨,道路泥泞,部队只能走水路,但一时间又没有足够的船只,一次只能渡1个旅,加上国军飞机的封锁,只能在夜间行动。华中主力赶到淮阴最快也得到20日。而事实上,19日胜负已定。
9月14日,谭震林和张震在码头南岸开设前线指挥部,统一指挥淮阴地区作战。
9月15日,双方在淮阴外围杨庄、马头、小桥一线激战,9纵及第5、第13旅拼死抗击,尤其是从高邮兼程赶来的第13旅(即皮定钧旅),是参战各部队中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对突破运河的74师连续实施了9次反冲锋,双方都付出了巨大代价。当晚74师攻占杨庄和码头,逼近淮阴。
16日,为确保淮阴,谭震林下令扒开运河大堤,放水迟滞74师的攻击。
17日,战况更为激烈,74师在炮火和飞机助战下,连续组织5次猛攻,共军集中所有兵力火力全力抗击,但第一道防线仍被突破。
18日张灵甫亲临一线督战,并于午夜发起猛攻,74师派出2个连从9纵与5旅的结合部成功突破,根据俘虏供述的口令诈开淮阴南门,进城后立即抢占有利地形建立阵地,74师主力随即从正面猛攻。共军5旅在敌前后夹击下,被迫放弃阵地,共军组织皮旅和9纵预备队实施反击,也未奏效。华野主力刚到淮阴城北,立足未稳无法顶住74师的猛攻,被迫于19日撤出淮阴。74师继续南进,又于22日攻占淮安,至此,国军基本控制两淮,张灵甫获三等云麾勋章。两淮和华中解放区基本丧失,华野主力只得北撤山东,华东局势日趋严重。
前哨战之一战涟水
国军攻占两淮后,稍加休整,于10月开始进攻涟水、益林地区。共军在涟水外围集中了第1、6师、第9、10、11纵队共23个团的兵力,另以第5旅守涟水城。10月4日粟裕在涟水以北15里盐河北樊卜庄的前线指挥部里亲自召见了5旅15团团长李士怀,由15团担负城防。
10月19日,74师兵分三路,以宽正面向涟水攻击前进,东路57旅,由淮安经席桥、顺河集向茭菱镇前进;中路51旅由淮阴东马厂经钦工向涟水前进;西路58旅由王营沿盐河河堤攻击带河镇。
20日下午3点左右,74师先头部队与15团在汤庄遭遇,74师51旅前卫连遭到伏击,51旅在第二天中午才推进到涟水城南的废黄河南岸。
10月22日,74师集中全师炮火猛轰南门渡口,然后连续3次组织强渡废黄河,均被击退。74师毫不气馁,继续发动了第四次进攻,共军南门渡口守军伤亡殆尽,终于被74师突破。共军1营预备队和从茭菱赶来增援的5旅第13团迅速赶到,苦战之后封闭了缺口,74师也因伤亡惨重后继乏力而被迫退至废黄河边的沙滩上,重新收拢集结部队,在沙滩上建立了阵地,并冒着共军的炮火搭建起了浮桥。同时,共军也在废黄河的第二道大堤和城边构筑了新的工事。
74师在猛攻南门渡口时,还对带河镇和西关两地发动攻击,带河的进攻被15团2营击退,西关战况也相当激烈,3营伤亡很大一度形势危急,投入团预备队后才勉强守住阵地。同时在东路的74师57旅一部企图在茭菱镇附近强渡废黄河,也被共军击退。守住了阵地,但城防主力15团几乎死伤殆尽,才只经过一天的战斗一个主力团就基本丧失了战斗力,这在以前还从未曾有过。
10月23日,74师在5架B-24解放者轰炸机和7架P-51野马战斗机的空中掩护下,强渡废黄河,上午8点,共军在74师强大压力下被迫放弃第一道大堤,退守第二道大堤,74师后续部队开始渡河,这时妙通塔上解放军的重机枪开火,用火力封锁了74师后续部队,但是解放军已无力组织反击,夺回桥头阵地,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一个白天。
入夜后,共军5旅14团在旅长成钧带领下赶到涟水,立即发起反击,经过一夜激战,14团重新夺回了第一道大堤,将74师已过河的部队压缩到河边沙滩上。然后14团接替了独立第5团的阵地,这时沿废黄河从东向西的守备部队是:13团、14团、15团。
24日夜,在14团与敌人激战的同时,共军神速插入74师背后,收复了顺河集和带河镇,切断了敌人的后路。
25日早晨,74师经过一天休整,直叩涟水城下,城关上下激战竟日,74师51旅主攻重点是14团阵地,战况殊为激烈,多次发生白刃战。14团1营400多人只剩下50多人,只好缩编为一个连,团里的勤杂人员也全部组织起来投入战斗。
下午,74师57旅170团投入战斗,该团以士官和老兵组成“敢死队”配备自动武器,经炮火准备后向南门阵地发起总攻,并在共军14团3营阵地上取得突破,然后一鼓作气,接连冲过第二道、第三道大堤,其中有一个连甚至突入涟水城内。共军5旅组织了所有部队坚守涟水城垣,从突破口两翼组织反击。就在此危急关头,共军6师、10纵增援部队赶到,这两支生力军以一部加强防御,一部实施反击,才将74师击退,74师进入涟水城内的一个连也因被隔断了与主力的联系于当夜被歼。
26日,整编28师192旅和74师并肩发起攻击,双方在大堤附近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共军主力第1、6师、第9纵队和第13旅相继投入战斗,74师经多日苦战,兵锋已疲,主力被迫撤回废黄河南岸。入夜,共军兵分三路发起反击,2个小时便全歼黄河北岸74师57旅2个营。同时共军一部在淮阴东20里处的老垛、新渡口一带渡过废黄河,并与收复顺河集的共军一起击退在钦工、茭菱之间的敌人,歼灭74师58旅172团一个连和28师192旅一部。
27日早晨,共军彻底肃清了废黄河以北的全部国军。当天共军全线出击,第5旅配合6师从正面反击74军;皮旅、9纵继续攻击带河镇附近国军;1师、10纵从涟水东南越过废黄河,向钦工出击,配合正面作战。
30日晚,经过一夜激战,共军收复了茭菱镇。
31日在茭菱镇西南,共军歼灭28师192旅和74师57旅一部。
11月1日,整编28师192旅残部向淮安溃退,张灵甫预见到有被共军合围的危险,于是收缩各部连夜退往淮阴东的马厂,至此第一次涟水保卫战结束。此战74师元气大伤,其不可战胜的神话从此被打破。但是共军10纵司令谢祥军也在战斗中阵亡,这是华东共军在内战中阵亡的职务最高的将领。
前哨战之二战涟水
12月,国军卷土重来,投入整编74师和整编第28师第192旅以及新7军一部共5个旅,由74师师长张灵甫统一指挥。根据中央军委命令,华东共军以27个团围攻鲁南临沂、郯城,另以24个团阻击华中北上之敌。担负涟水防御的是华野6师和淮南独立6旅。此次张灵甫吸取了教训,改变战术,12月3日首先以74师57旅和192旅向共军6师17旅阵地作正面攻击,共军沿涟水以南层层设防,4日占领共军一线阵地。5日共军6师分路出击,企图夺回失守的一线阵地,但均告失利。6日国军继续推进,共军退守顺河集一带节节阻击。双方激战十日,共军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涟水以南。
12月14日,张灵甫集中74师51旅、58旅和第7军一部共3个旅由王营、悦来直扑带河镇、大关,从西面攻击涟水,这支奇兵一举奏效,当天便突破了淮南独立6旅在带河的阵地,傍晚就已打到废黄河大堤。共军这才察觉74师的主攻方向,从正面抽调6师16旅急返涟水,配合淮南独立6旅阻击敌人。
16日拂晓,74师集中全部炮火轰击涟水城,炮击一停,即以营、团发起集团冲击,而且一波连一波,前赴后继,经白刃肉搏于上午8时突破大堤进逼城垣,中午时分便攻入城里。接到涟水以西告急华野第6师奉命兼程回师增援,结果急行军35千米,在涟水城外2.5千米处与已攻取涟水的74师接战,6师几次反击均被74师击退,6师伤亡超过5000人,被迫撤出战斗。
据江渭清回忆,当时陈毅口头通知他代行司令员职务,将6师师长王必成撤职查办,押来野司。粟裕认为战役失利原因很多,不能只怪王必成一人,但作为主要前线指挥员,应该好好检查,建议留职检查。王必成只说了一句:“给什么样的处分,我都无怨言,只是希望日后打74师,绝对不要忘了6师!”粟裕立即将参谋长陈士渠召来,当面命令:以后凡我华东部队组织歼灭74师的战役,一定让6师参加,一定让王必成同志参加。并特别嘱咐将此命令记录在案,存档待查。半年后,歼灭74师的孟良崮战役中,正是王必成指挥的6纵(原6师改编)从鲁南飞兵急进,夺占垛庄,切断74师退路。
二战涟水,74师终以出奇制胜攻占涟水,并给予粟裕华野三大主力之一的第6师重创。
由于两淮、涟水接连失利,苏皖解放区绝大部分地区被国军占领,华中野战军主力北撤山东,华东地区的主要战场已转到山东,在这种形势下,1947年1月山野、华野两野战军进行了整编,合并为华东野战军,共约27.5万人。
以一个整编师,击败山野、华野两个野战军,肃清苏皖,74师可谓居功至伟。
战前态势
1947年2月,国军撤消徐州、郑州绥靖公署,组建徐州司令部,由陆军总司令顾祝同亲自指挥,统一指挥对山东解放区的重点进攻。此时国军在山东地区的总兵力为24个整编师(军),60个旅(师),约45万人,占进攻各解放区总兵力的27%,重点进攻兵力的64%。以整编74师、第5军和整编第11师这三大王牌部队为骨干,组建三个机动兵团,担负主要突击作战,另以第2、第3绥靖区共7个整编师(军)担负守备和配合,采取“密集靠拢、加强联系、稳扎稳打、逐步推进”的战术,计划第一步打通津浦路徐州至济南段,占领鲁南;第二步主力继续推进至泰安、莱芜、新泰、沂水一线,迫使华东共军与之决战或压迫共军北渡黄河,占领整个山东。
3月下旬,国军开始全面攻击,至4月上旬,基本实现第一步计划,打通津浦路徐州至济南段,占领鲁南,随后继续向鲁中进击。其间共军进行了高度机动回旋,以求调动敌人捕捉战机,并五次求歼来犯之敌的决心,除4月24日至26日在泰安歼灭整编72师主力(川军)外,均未实现。
华野曾想分兵避战
5月3日,华东野战军决定以第6和第1纵队穿插至鲁南,第7纵队南下苏北,以调动分散敌人,创造战机。5月上旬中央军委指示:要诱敌深入,要有极大耐心,要掌握最大兵力在手,不要性急,不要分兵。据此,华东野战军决定原定插入敌后的第1、第7纵队停止南下,已经南下鲁南的第6纵队隐蔽潜伏待机,野战军主力撤至莱芜、新泰、蒙阴以东待机。
共军主力东撤后,国军迅速跟进,于5月10日占领莱芜、蒙阴、河阳,顾祝同判断共军主力正节节后退,国军主力应跟踪追剿,第1兵团向坦埠、沂水推进,第2兵团向博山、张店推进,第3兵团则集结于新泰、蒙阴,在第1、2兵团得手后发展进攻,实现第二步计划。
汤恩伯的一步瞎棋
国军第1兵团司令汤恩伯被共军行动所迷惑,一改稳扎稳打的战术,不待与友邻兵团协同,立即命令整编74师、25师为主攻,从垛庄、桃墟北进,限令12日攻占坦埠;第7军和整编48师各一部向沂水行动,主力集结于汤头、葛沟,策应主攻方向;整编83师一部向马牧池攻击,掩护主攻部队右翼,主力为兵团预备队;整编65师担负蒙阴地区防御。
电闪雷鸣的决策
5月10日夜,粟裕发现第7军和整编48师有进攻沂水迹象,考虑该部位于第1兵团侧翼,比较孤立,决心集中主力实施围歼。
根据史料记载,5月10日深夜,奉命围歼界湖之敌的各路纵队纷纷奔赴自己的作战区域时,华野司令部作战室里,一部即将拆除的电话突然响了,情报处一名叫朱诚基的军官打来电话,他们抓获了一名俘虏,身上有一封密电,内容是国军第一兵团最新行动计划,国军将于明天上午发起全线进攻,74师是该兵团主攻部队,它将在25师和83师的配合下去攻打坦埠。
陈、粟将目光投到地图上,他们几乎同时发现,部署于一兵团中间位置的74师,实际上已经脱离了左右,突出的露出了它的锋芒和犄角。
粟裕面对着地图,一言不发,经过了脑海里几十分钟的电闪雷鸣,才拿起红蓝铅笔在74师突出的位置上打了个红叉,然后回过头来对陈毅说:“陈总,我建议,立即撤消对界湖之敌的作战计划,同时调集我全部部队,迅速集结,然后围歼74师!”
陈毅说:“你说说理由。”
粟裕:“因为其一该师正位于我军主力正面,不需要作较大的兵力调整即可形成5:1的兵力优势;其二74师虽为全美械装备,但受山区地形限制,重装备难以发挥作用;其三该部为嫡系精锐,素来骄横,与其他国军(如83师)矛盾很深,在我军顽强阻击下不会全力援救,而且目前该师态势突出孤立,两翼空隙较大,易于被分割;其四正因为该部是国军精锐主力,战斗力强,一旦被歼将对国军造成实力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退一步,即便不能将其全歼,给予重创也将大大挫伤国军锐气,振奋我军士气。”
陈毅同意了这个计划,74师被聚歼的命运,在这一刻被决定了。
粟裕立即命令按照原计划正向东机动准备围歼第7军各部立即重返原地集结待命,12日下达围歼74师部署命令:第1、4、6、8、9共5个纵队担负围攻,其中第1、8纵队从74师两翼穿插迂回,第6纵队从鲁南兼程北上,断其退路,这3个纵队负责割裂74师与友邻联系,第4、9纵队从正面出击;第3、7、10纵队阻击国军第7军、第5军、整编48师和11师,第2纵队保障第8纵队侧翼安全,并策应第7纵队;特种兵纵队集结于沂水、下位之间;鲁南军区部队截断临沂至青驼寺公路,并以一部袭扰临沂,牵制国军。定于13日黄昏发起攻击。
保存势力的友军
驻守孟良崮东南双候集的整编83师跟74师素有矛盾。它担任74师的右翼,却对74师被围幸灾乐祸。迫于蒋介石的催逼,他们只得派出1个团的兵力向北攻击。83师师长李天霞在苏北与共军多次交手,素有畏惧。57团团长罗文浪率部北进时,李天霞面带微笑地说:“夜间作战要多准备向导,特别注意来往的路,要多控制几条。”并说:“你是很机警的。”暗示罗文浪保存实力,不必死战。结果,14日夜里,当罗部与6纵17师一接上火后,其第2、第3营迅即土崩瓦解,只剩下几百人被罗文浪带进了孟良崮。而且这个57团,属于一支由破铜烂铁拼凑起来的垃圾部队,全团装备低劣,士气颓丧,其中一个营还是从伪军中改编过来的,在苏北,曾两度被共军打得溃不成军,连团长都被生俘过。但是李天霞总能把它捣捣鼓鼓拾掇起来,并让它在历次战斗中去打头阵。这次李天霞又派出这个57团去应付74师,而83师的大部则退到青驼寺,远离了孟良崮坐山观虎斗。74师被歼灭后,蒋中正将李以“见死不救”、“渎职抗命”的罪名押赴徐州军事法庭审判,李天霞又拿出他的57团开脱:“为了接应74师,我已经尽了全力,否则我的57团何以能被打的精光不剩?”
就这样,这个57团,不但没有让李天霞有生命之忧,反而在半年后又升了一级。
74师左翼是黄伯韬的整编25师,倒是不遗余力地执行了蒋的命令。凭借武器之利,到14日上午他们已将战线推到了黄崖山、狼虎山一线,由此给担任阻击任务的华东野战军第1纵队以极大的压力。
黄崖山距孟良崮12华里,两地隔一段开阔地带而相望,这道山峦自然成了整编25师通往孟良崮的最后障碍,甚至可以说,谁占有了黄崖山,谁就把握了这次大战的主动权,谁守住了黄崖山,谁便扼住了战神的喉咙!
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落在了6纵16师的身上!
因此,与18师抢占垛庄的同时,16师开始了夺取黄崖山的行动。48团作为其前锋部队,克服疲累、饥饿之苦,一边行军,一边睡觉,一边跑步,一边嚼炒米,终于在15日的拂晓抢到了黄崖山主峰的山脚下,这时候,黄伯韬的一支先遣部队也刚好开到了西面山脚下。
胜败就在毫厘之间展开了比拼!
浴血孟良崮
四面被围之后,整编74师困守待援,满眼所见尽是光秃秃的石山,石块,山里人家早已逃避一空,百姓逃难之前不仅坚壁清野,带走了所有的食物就连水井也都用石头填了起来。时值初夏,烈日当头,人畜饮水成为大问题,许多士兵因下山抢水而被打死,不少骡马因渴不可耐,咬断缰绳满山乱跑踏死撞伤官兵。
为解决粮食、饮水困难,蒋介石令空军副司令王叔铭从南京、徐州组织飞机,空运救急,但这些大饼、面包、馒头、大米,不少都落在了共军的阵地上。一些被俘的74师士兵对共军讲,白布上写上“工”字,飞机就会空投物品,这一招果然灵验,共军因此得到了蒋介石的许多“援助”。
当然,9个纵队解放军的弹药、给养,主要依靠的还是解放区百姓的支援。诸城、滨海、 蒙山、沂中、胶南、吴桥等地组织了千百支运粮队,担架队,来参与这场围歼之战。
据纪念馆的资料记载:运粮队的独轮车每车装粮均在200斤以上,一次往返四五天,七八天不等。大家自备干粮,再饿也不动军粮;自备蓑衣、席子,以备遇雨护粮。不论风雨阴睛,不怕敌机扫射,各地运粮队几乎没有完不成任务的。
担架队和护理队出入战场,抢救伤员,事迹同样感人。一伤员负伤后,小便排泄不畅,小腹肿胀如鼓,沂中护理队女队员牛用荣不顾羞怯,不怕脏污,硬是用嘴把伤员的血尿一口口地吸了出来。至于他们为救伤员而负伤,用自己吃饭的碗为伤员接尿的事例就更多的了。
据共军9纵战史记载:经过两天的正面打击,74师被压缩在芦山、孟良崮等方圆10余平方公里的地区,520高地、540高地、600等高地成为他们控制的仅有的几个山头。
5月14日上午,9纵在攻占520高地之后,又以25师73团为主力,配合兄弟纵队攻打540高地。
540高地是与孟良崮主峰并峙的一座山头,山高坡陡,怪石林立,74师51旅就是以这些石头作掩体,据险抵抗的。
黎明前夕,也是人最困乏的时候,攻打540高地的各纵部队同时向山上发起了冲击。
一时间,51旅的伯伦机枪和汤姆枪的枪弹像焰火似的向山下洒来,曳光弹像火蛇似的在山石间乱飞、乱钻,溅起的石片铁片带着火星满山蹦跳,他们还直接推动巨石,碾砸山下……
成群的战士被打死,被击伤,成百的人挤在巨石后面动弹不得,攻击势头被压了下来。
冲锋,再冲锋;逼进,再逼进。当73团发起第7次冲锋之后,其最近的前进小组已渗透到距离敌人不足20米的石头后面。
东方,已经露出了半天的霞光,倘使这个时候再不拿下540高地,天亮之后敌机来袭,攻击部队将会遇上更大的麻烦。
双方贴得越近,敌人的火力越猛,73团接下来的几次冲锋又都被敌人压了下去。怎么办?眼看胜利在望,可就是难以冲过这几十米的障碍。迫击炮不行,距离太近;机枪、步枪、掷弹筒不行,敌人藏在石头背面;手榴弹行,但威力不大,好多未爆炸的手榴弹还被敌人扔回来炸伤了自己人,怎么办?孙同盛在山脚下的指挥所里搜肠刮肚,紧急思索着破敌的办法。
有了!用火焰喷射器!孙同盛一拍大腿,皱在一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了开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4个被俘的原74师士兵对着山顶一阵猛扫,540高地顿时像火把似的烧了下来,三五成群的51旅官兵丢了枪械,从巨石后面跑出来,有的像火球似的滚下了山,更多的举起双手跪倒在了73团战士的面前!
太阳,像一个浴血的血人从地平线上探出了头颅,540高地,张灵甫终于丢掉了他的这道最后屏障!
失去了所有翼护之后,张灵甫和他手中惟一的一点兵力──58旅团集在孟良崮的主峰──600高地上,还希图拼死一搏一争取时间,等待外援待。
“校长,牺牲已到最后关头,我们已到了‘尽忠报国’的时候了!”
5月15日上午,华东野战军的第1、第4、第6、第8、第9五个纵除各以一部阻敌之外,其余全都投入了对600高地的最后一击。但见万炮齐鸣,喊声如潮,张灵甫和整编74师已陷入了共军汪洋大海之中。
光秃秃的山上到处是一片混乱景象。由于没有任何遮蔽物,人马又挤在一起,共军的大炮轰来,一炮总能炸死炸伤几十人,脱缰的驴马四下乱跑,人叫马鸣,纠成一团。张灵甫像是没看到似的,只是躲进设在石洞内的指挥所里向蒋介石求援。
蒋介石把尚方宝剑授给了汤恩伯,但在那些真真假假的救援者面前,在共军的顽强阻击面前,他汤恩伯怎么能辩得清谁的“救援不力”呢?因而直到15日傍晚,整编第5军被牵制于莱芜;整编65师、整编25师被阻击于曹庄、蛤蟆崮、界牌;第7军、整编第83师被拒于留田、鼻子山。
一直相信通过整编74师吸引共军,求歼于孟良崮的张灵甫此时想到的只是突围了。
西边黄伯韬的整编25师离孟良崮最近,张灵甫把突破点选在了那里,他调集近3000人实施西面突围,而在东面和南面各组织了1000来人的突围疑兵,以分散共军的注意力。
15日夜里,3路队伍分途出发。2个小时后,各部残兵裹伤而回。山下共军层层防堵,突围失败了!
16日上午,共军各部在大炮猛轰之后,纷纷冲上山腰,与58旅的士兵展开了拉锯战。徐州飞来的6架战机本为助战而来,但见战场上双方绞杀在一块,只好在山脚下匆匆投弹后又飞了回去
16日下午3时,解放军的各部已攻到了崮顶附近。
600高地的崮顶离山体约有10米高,四周全为峭壁,有如一个硕大的石柱擎在空中。74师的残部利用这个有利的地形在作临死一搏。
共军搭成人梯已攻到了洞外石坪上,整编74师参谋长魏振钺率领1000多人在作拼死反击,卫队长带领20多名卫士也加入了洞外的战斗。
副参谋长李运良在洞口掏出手枪,向腮帮子擦着皮打了一枪,满脸血污地倒了下去,副师长蔡仁杰、58旅旅长卢醒则拿出老婆、孩子的照片相向而哭;张灵甫有些鄙夷地扫了他们一眼,举枪自杀成仁。这时候,一队共军冲来,对着洞内横扫了一梭子弹,蔡仁杰、卢醒被击毙,张灵甫再次被击中心脏,躺在了血泊之中。
枪声骤停,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声响!
原来,就在山谷间杀声止息之时,天空中忽然阴云四合,狂风大作,雷声隆隆,一场大雨飘然而至!
对于这场暴风雨,事后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
国民党报纸说:“此时天空惨暗,狂风走石,雨雹骤降,若为我师忠贞不屈,全部惨烈激昂之战斗牺牲同悲泣者,上天垂象亦异矣。”
可共军和老百姓不这样看。多年以后,沂蒙山人还在谈论那场暴风雨,认为那场暴风雨是天意!倘若暴风雨提前几天降临,整编74师不致断水,不致机枪打不响。
攻上孟良崮的是6纵特务团,团长何凤山没有进洞,进洞的是3连指导员。
“这是我们师长。”发报机电讯员指着一具尸体说。
那尸体俯卧在电台旁边,电台架在折叠桌上。士兵翻转过尸体,取下胸符,见上面写着“中将张灵甫”的字样。张灵甫左腕戴的手表还在滴滴答答地走着,指针指向5点02分。
一场震惊中外的大战就此落下了帷幕!
战役结果
孟良崮战役于1947年5月13日晚开始,至16日下午结束,共军自称“以伤亡1.2万余人的代价,歼灭了蒋家“御林军”整编第74师,共击毙和俘虏3.2万余人,首开了歼灭蒋军“王牌”部队的纪录。”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笔者找到了网上的一些资料:
对于孟良崮战役这场内战中解放军伤亡数字,我们所能看到的公开出版物均众口一词:1万2千余,其中伤9300多,亡2000多,其他减员800多。而与参战的5个纵队16个师相比较,似乎并没有一般想象的那般“惨烈”。特别是对照国军的损失数字,俘19000余,毙伤13000余(含阻援6000),那么,自下而上仰攻,武器又远不及74师的解放军,伤亡竟少于74师!
而据央视的《电影传奇-红日》中说,在孟良崮的华东烈士陵园中,现在已找到姓名的烈士就有2700多人,这个数字原超过了诸多战史上的2000人,把无名烈士也考虑进去,显然将超过3000人,单单阵亡数字就缩水至少1/3,那么按这个比例,总损失数字至少缩水4000人。
我们先来看一纵,无论过去的20军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战史初稿还是后来的二十集团军军史,都绝口不提孟良崮歼敌数字。因为一纵打得苦、伤亡大,缴获最少,恐怕是有点面子心理。20军军史初稿里面在最后的战绩统计表中甚至在孟良崮战役一栏中加入了宁阳战斗打八十四师的战绩。所以一纵的战绩最不清楚,只有“孟良崮战役后各纵队汇报记录”(《孟良崮战役资料选编》)里的俘敌539人可供参考。一纵伤2044人,亡671人,其它233人,总计2948名(一纵统计误算为2945名)。
四纵战绩据23军军史,共计7900余人。其中俘敌5300人(据“孟良崮战役后各纵队汇报记录”(《孟良崮战役资料选编》)。四纵伤亡共2000名(同上)。
八纵据26集团军军史,是7000余人。“孟良崮战役后各纵队汇报记录”(《孟良崮战役资料选编》)中,注明俘敌4500人内含83师一个营,因此可知统计的歼敌数字中是包括了83师一部的。八纵伤亡总计1050人(同上)。
[ 转自铁血社区 http://bbs.tiexue.net/ ]
六纵数字也不清楚,24集团军军史以及24集团军简史中均称歼敌5700余人,俘敌2000人,但六纵的总结里是俘敌3500人。可能分列的部分有错误或颠倒。六纵伤亡1000人,战斗及非战斗减员总计2700人(“孟良崮战役后各纵队汇报记录”(《孟良崮战役资料选编》)。
九纵,27集团军史和战后总结的数字是一致的,毙伤3780人,俘虏3001人。总计6781人。九纵伤亡计4000人,加非战斗减员共5000人(同上)。
总计一下,攻击部队一共歼敌的数字(除一纵的毙伤数以外)是26839人。其中应该包括部分阻援的战果以及歼灭83师一部的战果。
其它各纵所知情况如下:
七纵歼敌约700人,伤亡647人(19师381人,同上)。 二纵的歼敌数字未见记载,21军军史中也没有记录。查该纵所属三个师的师史,四师全歼83师19旅57团一个营,毙伤俘敌380人,己方伤亡不详(61师师史);五师阻击毙俘敌800余人,己方伤亡200余人(62师师史);六师阻击杀伤、消耗敌200余人,己方伤亡不详(63师师史)。
[ 转自铁血社区 http://bbs.tiexue.net/ ]
三纵方面情况不详。
加上阻援部分,可以计算的歼敌数字总计28919人,我方伤亡(不含非战斗减员)11845人。
作为对比,国军声称此役“匪军伤亡当在八万人左右”,其自己所承认的伤亡数字为“亡官一七一七员,亡兵一一二五三名,伤官一三九二员,伤兵七四七九名,失踪官一六七员,失踪士兵三三一五名”(“蒙阴东南地区战役战斗详报”,《孟良崮战役资料选编》及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孟良崮战役》中均有该材料),合计伤亡失踪官兵25323人。
(以上资料选自铁血社区)
我在孟良崮的时候,当地的朋友说,74师坚守,我们仰攻,据当年参加过战斗的人说,几十万人聚集在几个小山头上,一发炮弹下来就炸起一堆肢体,战后无名尸体堆满了山谷,一场大雨落下,整个山崮都像是泡在血海里了。有名的烈士主要是主力部队的,无名的烈士包括地方部队、运输支前的百姓和部队被打光找不到花名册的,恐怕是有名的几倍埃
名将后事
孟良崮战役后,共军主将陈毅做了两件事。一是用上好楠木棺材厚葬张灵甫。二是写了一首诗:
孟良崮上鬼神号,
七十四师无地逃。
信号飞飞星乱眼,
照明处处火如潮。
刀丛扑去争山顶,
血雨飘来湿战袍。
喜见贼师精锐尽,
我军个个是英豪。
作为将军中最好的诗人,诗人中最好的将军,陈毅的诗与他的军事才能一样,乏善可陈。但他做的第一件事,厚葬张灵甫将军,却表现了一个真正军人的胸襟。
2004年元月,张灵甫妻子王玉龄女士将张灵甫的灵位迁至上海浦东“天逸静园玫瑰园”二楼的“室内葬纪念区”。在那里,一块纯白的玉晶石上刻着张灵甫的名字,姓名左侧为其戎装肖像,下方是其生年与卒年,石上并留有旧体诗一首:
“当年有幸识夫君,
没世难忘恩爱情。
四七硝烟伤永诀,
凄凄往事怯重温”。
下面是诗作者,也是“立碑人”的姓名:王玉龄
60年后的评说
我在网上跟一位台湾的姑娘聊天,我对台湾还要保留军队感到不解,这位姑娘说,“国民党虽然不成器,但是国军是中华民国的国魂,是台湾的骄傲。在台湾的男孩子都要参军,那是男孩子的成人礼!”我感到震撼,跟我几年前在网上看台湾抗战纪实影片《一寸河山一寸血》一样的震撼!我们大陆的年轻人受过的教育,已经让我们无法认识真正的历史了。以至于毛泽东的后人历史学博士毛新宇先生竟敢说“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一是苏联、一是我爷爷领导的中国打败150万日军取得的”。
我们在谈到74师殉国孟良崮的时候,她说:国民党虽然完蛋了,国军的英烈不会被忘记。他们的英魂和血脉还在台湾延续,在新一代的军人身上激荡,靠着这不屈的精神,台湾的民主不但不会被摧毁,反而要成为自由的堡垒,成为人民解放的旗帜和希望!
我虽然不同意她的观点,但是我被她的激情所感染,不能不回过头来,检讨国共两军的军魂。
国军我们谈的够多了,下面我谈谈共军。
我认为,中共之所以能逐鹿中原,夺得政权,就在于它建立了一支第一流的优秀军队。她是中共的党魂!
这支军队在她成立的第一天起,就被中共牢牢控制,是名副其实的党军。她在三湾改变以后,更是连队有党支部,排班有党小组,不会因为军事主官的更换而发生变乱。她实行官兵平等,有着严格的军纪。军事主官必须服从中央的命令,她的最高统帅甚至能直接指挥到师团一级,决不会有各自为战保存势力的情况出现。这就让她有了高度的机动性和强大的战斗力。共军在八年抗战期间,面对日军几乎都是避战,中小规模的战役只有抗战开始寥寥几次,而国军动辄几十万人参加的会战就有20多次。内战开始,共军势力虽然坐大,有百万之众,但与国军整体势力相比仍处于弱势。在这种态势下,她采取高度机动,不争一池一地,在局部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的战略方针。一般情况下,她能逃就逃,全力避战,在6比1的绝对优势情况下,她会狠狠咬住你,一口吃掉。对74师,她实际上集中了9个纵队,9比1,有这样的胆略、智慧和气魄的军队,什么样的对手能不被消灭?
除了战略过人,共军还有一个绝招,就是不怕牺牲,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胜利。共军没有外援,装备相对较差,但是将士用命,人人敢死,进攻的时候总是使用人海战术,一波一波排山倒海地往阵地上冲,任何军队在这山呼海啸般的进攻面前都会被震撼注瞎傻眼。我曾亲自听到一位在国军中与共军交战的老乡说,他是机枪手,看到自己前面成片成片的人纷纷倒下,成百上千的人被自己杀死,就是再没有人性的人手都会软下来。
在共军中,一支部队自己没有被围歼,而是在进攻路上被打光了的情况比比皆是。班长、排长、连长甚至营长几个月就换个遍。
孟良崮战役结束,74师被俘官兵手中很少枪里还有子弹。他们的子弹都留在共军士兵的身上了,所以只能当俘虏!
这样的一支军队,是多么可怕!
中共取得政权以后,经常说:我们的天下是几千万先烈用血换来的!
诚哉斯言,他们一点都没有夸张。
风雨沧桑,已经60年了,台湾的国军还在,大陆的共军也还在。而且她的性质一点都没有改变。依然是党指挥枪,依然是党卫军!
我真的不敢想像,矢志捍卫民主的国军,倘若再度与共军对决,谁将在阿里山上重演60年前孟良崮的悲剧?
2007年5月13日(孟良崮开战60周年之日)
李天霞,人称“李天虾”,因为李天霞此人好色,经常玩弄年轻女性以致于身体亏损严重,长年走路弯着腰,像个老虾米。当时担任李天霞纵队少校参谋的马建新回忆说:“李天霞为人好色,远近闻名,打仗带着姘头,即便是在火线上一有时间就搞女人,办公时还拉着女人的手。”而谢翼乎(整编67师政治部(后改称政训处)参谋)回忆李天霞的政治部里面经常办舞会,乌烟瘴气的。李天霞和张灵甫都是王耀武的亲信,而李天霞原来的位置在张灵甫之上,而张后来者居上,大为李所不满,汤恩伯任命李天霞为第一纵队司令官统一指挥74师、整编25师以及整编83师,张灵甫和李天霞同为师长,而李天霞居然指挥张,张当然就不买账,二人的官司打到了最高当局那里,恰巧这时候李天霞违命南撤,被汤思伯知晓,随即罢免了李天霞的职务,改叫黄百韬统带,哪知道黄百韬也是一肚子怨气。黄百韬是国民党军中比较能够看出问题的一位高级将领,可是此人并不是蒋介石的亲信,再加上他又不愿意得罪陈诚、汤恩伯等人,所以,有了看法也就是背后下结论发发牢骚罢了。黄百韬说:“人家张灵甫是美式装备,而我是日式装备,我怎么能够指挥他?再说张灵甫比我英明,我指挥不动。”汤恩伯这时候也和黄百韬大吐苦水说:“除了老头子谁能指挥得了他?你还不是暂时替我指挥一下好了。”哪知道黄百韬甫一提出张灵甫行军中的失误,就被张灵甫一顿抢白,张说:“共军发现我又当怎样?我就是找他们打仗的。”黄百韬回到部队以后感叹的说:“张灵甫如此骄狂不败也难。”
平心而论,张灵甫不愿意接受李天霞的指挥,除了二人的素来的矛盾和资历上的相近以外,还有就是张比较厌恶李天霞的为人,李为人歹毒,这是国民党军不争的事实,当74师被围困之前,有人曾经向李天霞建议同为友军应该照顾为好,可是李天霞居然说:“张飞(张灵甫的外号)不是顶有办法吗?”然而张灵甫意外的得罪了汤恩伯,而且他对黄百韬的不恭又间接的开罪了徐州坐镇的顾祝同(黄百韬部队是顾祝同的基干部队之一),所以,大战之前的阴云似乎已经预兆了张灵甫未来的命运,并且张灵甫本人也并非没有预感。按照当时同在山东“剿共”且与张关系较好的毛森回忆:“他满腹怨忿,很气愤地的对我说:“我是重装备部队,如在平原作战,炮火能发挥威力,陈毅二、三十万人都来打我,我也力能应付;现在迫我进入山区作战,等于牵大水牛上石头山。有人跟我过不去,一定要我死,我就死给他们看吧!”’对孟良崮战役中的国军,毛森的评价是:“大家都知道中国派系复杂,军队派系更复杂,所以欧美‘统帅术’不能完全适用,甚至国军全面失败,即肇因军心不团结,土气不振;故特扼要写一点,举一例百,为后人殷鉴。”